今年初,凌明是海南和海西两大板块的积极参与者。他说,海西板块是深圳私募先行潜伏,江浙私募跟随拉升。“这个圈子并没有什么地域概念,我们跟深圳的私募互通有无,只要有钱赚就行。”凌明说。
【资本论财经网综合】江浙、广东,活跃着一群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游资掌舵者。他们时而联袂出击,时而散落在资本市场的各个角落;时而发动对某个板块的突然袭击,时而集体潜伏在某只生僻股票当中。他们是股市密码的编制者,也是破译者;他们喜欢自由投资,不愿被“阳光”私募招安。
我不是孤胆“英雄”
“我们投了一家南方的上市公司,搞运输的,最近涨得不错,估计近期还有30%的涨幅。”浙江私募凌明(化名)心情相当不错。
凌明所说的这只股票上市不久,而且股价相当高。按理,这样的股票炒的人应该非常少才对,但该股近期涨势强劲。该股前十大流通股股东清一色为个人,而且全 部是去年四季度该股上市后买入。凌明说,他就是其中第八大流通股股东。由于自己还保留证券执业资格,所以开户名用的不是他自己的名字。据他透露,他与前十 位流通股东中的数人熟稔,他们同样不是用自己的真实姓名开户。
“股票价格不是问题,关键是成长性。只要圈子里的人发现了好品种,其他人就会跟进。这叫价值认同。”凌明说,“如果不是做短线,我们会慎重选择股票,并进行实地调研,刚才说的那只股票就是这样选中的,涨到一百块钱很容易。即使大盘下跌,它也会走出独立行情。”
今年初,凌明是海南和海西两大板块的积极参与者。他说,海西板块是深圳私募先行潜伏,江浙私募跟随拉升。“这个圈子并没有什么地域概念,我们跟深圳的私募互通有无,只要有钱赚就行。”凌明说。
从海南和海西两大板块的交易席位看,凌明所说的深圳私募似乎就是活跃在深圳某大型证券营业部的一群“敢死队”。其中的一位“队员”表示,他们注重的也是 “价值”。
“比如莲花味精,我们通过研读海外新闻,知道它要涨价;又如杉杉股份,是通过研读日本的报章,发现该公司的电池业务很有想象力。”上述人士介绍 说,“我们有时候会制造股价,但更多的时候是引导股价。”
但跟随他们炒股的大户气愤地告诉记者:“这帮人太黑,每次都是拉高股价把筹码派给我们。去年,他们炒的冠豪高新、中信国安都是害人例证。还有海西板块,说要炒得比海南高,结果搞进去就被套。”
据内部人士介绍,这群人跟各上市公司关系相当好,什么时候出年报,分配方案是什么,都能提前知晓。如果股票不容易拉,他们就会唆使分析师上电视去“忽悠”。“他们是小集团作战,每天就这样来回做短差,有些股票一看就知道是他们做的”,一位内部人士说。
大鳄的玩法
“我们的这种玩法不算高明,大玩家喜欢把实业和资本结合在一起玩,没有价值可以制造价值,没有概念也可以制造概念。”凌明说,这是他的终极梦想,因为“每天倒腾很累。”
产业可能真是民间私募的另一座金矿。上海第一批大户的“弟子”中,有一位就已涉足产业。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私募人士,曾经的操作模式跟凌明现在几乎并 无二致,唯一不同的,他当时是单干。经过数年沉浮,他发现将产业资本与金融市场结合,才是一种安全的盈利模式。出乎意料的是,这位高手心目中的股神竟是姚 明,“他那钱赚得多舒服。”
上述私募人士已联手一家保险公司在西南投资了一家疫苗企业。2008年,他投资这家企业时,企业净利润是1.48亿元。该企业的老板说,2009年要完成1.9亿元的净利目标。而实际的数据是2.3亿元。
“谁能够最先认识到价值,当然是搞实业的人。”该私募人士说,“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企业推向资本市场,IPO或者借壳上市。每年的净利分红,加上市后的资本利得,或者借壳过程的重组收益,这是单纯靠操纵股价所得无法比拟的。”
上海另一位私募牛先生也在做类似的事。据他介绍,去年他准备收购古越龙山,结果消息不慎泄露,该股股价快速拉高。由于介入成本超过他的心理底线,他不得 不放弃。目前,他已介入香港的一家上市公司,并成为该公司董事会成员。在国内,他也通过认购定向增发的形式进入到某上市公司中。他的榜样是巴菲特,“他是 在做股票,但更像是在做实业”。
在近二十年的资本市场历程中,民间私募一直就是“庄家”或“投机分子”的代名词。那么,他们进入产业界 是不是意味着一种“新庄”模式的诞生呢?从某种意义上说,历史的演进也许需要对所谓的“庄家”作出另一番解释。上海麒麟上善资产总裁钟麟说,“庄家”应该 是很好的价值发现者。如果不是,历史会证明他们的结局是可悲的。民间私募向产业方向转移,也将考验着他们的眼光。其中的“伪价值投资者”必将走向覆灭。
让监管头痛
记者问凌明,是否想过他的操作模式违规。他辩驳说,他们是价值认同,应该不属于操纵股价。同样问题记者也请教过“弟子”,他表示,如果算违规,巴菲特也算“内幕交易者”。
对此,监管人士说:“我们想尽办法也感觉力不从心。民间私募的账户本就是用他们客户的名字开立,这些账户散落在全国的营业部,怎么去查。而且,民间私募一般是以个人名义与客户签订合同,而不是公司去签。没有资格的法人是不能代人理财的,但自然人可以。”
这类民间私募似乎也在刻意回避监管。据记者了解,虽然信托公司开立证券账户的通道受阻,但目前一些信托公司仍有较多账户,而且价格比以前也便宜了一些, 只是不少民间私募仍不愿意发阳光信托。他们认为,发信托所受的管制太多。凌明表示,他根本不缺钱。而且发阳光信托要在仓位和建仓品种上受管制。
一位炒新知名私募人士也表达了同样的观点。他说:“如果我发行信托,我最擅长的新股就没法炒了。那样,只要有新股发行,恐怕账户就要天天上榜。最终,肯定会被冻结掉。”
而对于涉足产业的民间私募来说,价值发现永远是一件高收益与高风险并存的事。以其超额收益来看,是否应该提倡这种“价值投资”?若提倡,是否意味着允许 产业资本与金融资本的“合谋”?众多“超级散户”从重组中获取的超额收益已经表明,“合谋”是存在的,监管则是有难度的。
就风险而言,若金融资本在投资过程中,难以回避投机心理,使得涉足产业的资金面临较大风险,该由谁来承担责任?今年一月份被清盘的深圳三羊正是因为涉足ITAT公司的风险投资,血本无归后被客户以欺诈罪起诉,该项投资的实施人林少立目前仍未归案。
毋庸置疑,无论是资本市场,还是实体产业,都需要民间资本的积极参与,但民间资本不能成为正常经济秩序的扰动因素。这就要求民间资本在做好自我约束的同时,监管也应同时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