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铁道部人士透露,铁道部分拆后成立的中国铁路总公司级别将定为“正部级”,直接隶属于国务院而非划在国资委麾下。而归口至交通运输部的国家铁路局定为副部级。
上述人士透露,不出意外,原铁道部部长盛光祖将履任中国铁路总公司董事长一职,而总经理一职将由原铁道部副部长胡亚东担任,胡亚东此前在铁道部分管运输。而原铁道部副部长陆东福将出任铁路局局长一职。
上述消息未经中国铁路总公司证实。3月14日,中国铁路总公司已经挂牌成立,注册资金为10360亿元,盛光祖为公司法定代表人。
有参与了铁路改革论证的受访人士评述,铁路的改革只是刚刚启动,不要指望一蹴而就,决策层在铁路改革的推进中需要做出平衡,组织上对个人能有所交代,减少改革阻力,实现平稳过渡。
他说,要看到大的方向是小步往前。
上述原铁道部消息人士称,原铁道部既有司局除了运输局,其他已经改挂中国铁路总公司办公厅的牌子,而运输局挂的是中国铁路总公司运输局的牌子。他说,原铁道部内已经开始个人报意愿,征询是去总公司还是铁路局,但截至目前,铁路总公司和铁路局的具体设置尚未公布,原有司局的裁并和人员的待遇也未有确切说法。
另有地方铁路局人士透露,3月10日下午,铁路系统已经召开全员会议,旨在安抚人心。他同时透露,地方路局的改革短期内不会启动,但是中国铁路总公司挂牌成立后,下属的18个路局也将陆续更名为某某集团公司。
他说,地方路局的人事上短期内也不会有调整。
根据此前几所深度参与了铁路改革方案制定的研究机构的思路,铁道部政企分开后还将继续拆分,有建议中国铁路总公司横向切割为运营、投资、建设三大公司,也有机构认为纵向分拆为若干区域集团公司更能形成有效竞争的市场环境。但目前看来,进一步的分拆短期内不会启动。
前述消息人士说,舆论关注的铁路客、货运价格问题短期内不会有大变化,过去的铁路定价是由铁道部提出方案给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而后双方几个回合的讨论后,由国家发改委报送至国务院批复,最后交由铁道部执行。
而今后一段时间内,上述定价机制不会改变,他说,只是定价的主体之一由铁道部变更为中国铁路总公司,公司虽会更多考虑经济效益,但政府会在公益性和企业的经济性之间做一个平衡。
三位受访人士也提醒,当前的部分铁路运输价格整体定价偏低,今后铁路市场化的改革会推进铁路根据成本以及市场供求关系来制定运价,政府会部分补偿。
铁科院归属之谜:或独立于中铁总公司之外
按照国务院的批复方案,原铁道部所属18个铁路局(含广州铁路集团公司、青藏铁路公司)、3个专业运输公司及其他企业的权益作为中国铁路总公司的国有资本。
该方案并没有明确指出“其他公司”所指为何。因此,作为铁道部下属企业之一的中国铁道科学研究院(以下简称铁科院),其归属去向也留下了疑问。
接近铁道部人士向记者透露,长期以来,铁科院既做“教练员”、“运动员”,还做“裁判员”,三个身份一体一直为铁道部不满。趁着铁路改革,铁科院的拆解和归属也应有所明确。
3月20日,铁科院答复记者称,目前暂未有文件明确该院的归属。北方交通大学教授赵坚认为,不出意外的话,铁科院应该会归属中国铁路总公司,有利于其产研融合。但是,随着未来铁路总公司的进一步重组,铁科院很可能会独立出来。
上述接近铁道部人士认为,铁科院也有可能独立于中国铁路总公司以外,不过在那之前,铁道部很可能需要对其进行拆分。
科研定位
“虽不是政府机构,却与政府机构一样强势。”
铁科院之所以未能明确其归属,与其科研定位有关。
公开资料显示,铁科院始建于1950年,是我国铁路唯一的多学科、多专业的综合性研究机构。历任院长中,不仅有著名桥梁专家茅以升,铁道部前部长傅志寰也曾兼任院长之职,可见铁科院的重要性和独特性。
据了解,铁科院下设17个单位,包括机车车辆研究所、铁道建筑研究所、通信信号研究所、运输及经济研究所、金属及化学研究所、电子计算技术研究所、节能环保劳卫研究所、标准计量研究所、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基础设施检测研究所、铁道科学技术研究发展中心、国家铁道试验中心、铁道技术研修学院、铁科院(北京)工程咨询有限公司、深圳研究设计院、后勤服务中心、嘉苑饭店。
这些研究所中有的还有自己的下属公司,比如标准计量研究所下面成立了铁道部产品质量监督检验中心、中铁铁路产品认证中心、国家轨道衡计量站三个独立机构。节能环保劳卫研究所则有铁路节能环保技术中心、铁路卫生技术中心两个独立机构。这些独立公司虽名为中心,实际上都是企业化运作。
除此以外,铁科院还拥有亚洲唯一的国家环行铁道试验基地,以及国家铁路智能运输系统工程技术研究中心、高速铁路系统试验国家工程实验室、高速铁路轨道技术国家重点实验室、机车和动车组牵引与控制国家重点实验室、国家城市轨道交通装备试验线等5个国家级实验室,装备有各类专业实验室40余个,实验装备6991台套。
在铁路体系里,铁科院的身份十分独特。北京路局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官员向记者表示,铁科院事实上承担着整个铁路技术创新的职责,也承担着制订铁路多项技术标准的任务,其技术力量之强,占据了铁道部专家库大部分名录,因此能够在铁道部的技术评审会商中掌握一定话语权。另一位接近铁道部的人士向记者表示,铁科院有相当一部分铁道部的行政职能,比如其产品认证中心、工程检测中心,铁科院还承担了很多为铁道部做规划决策的内容。
正因如此,“虽不是政府机构,却与政府机构一样强势。”一家小型铁路供应商的员工如此评价。
比如任何铁路外公司的产品希望进入铁路采购目录,除了符合各项标准,还必须要得到铁道部的认证。这项认证工作,一直以来都是由中铁铁路产品认证中心来负责。中铁认证中心也就是铁科院计量所的下属公司。
2003年4月正式挂牌成立的国有独资企业,是实施铁路产品、城轨装备认证的第三方认证机构。2012年12月11日中心换证,业务范围改为“一般工业产品(含铁路产品及城轨装备)”。
公司包装
目前铁科院已经自负盈亏,运营效益也不错
像中铁铁路认证中心一样,铁科院下属多个公司都是这样有着如此标准评判功能,实施着以往铁道部技术门槛设定、筛选等服务功能。
这样一个政府服务意味浓厚、科研味道十足的研究院,眼下的身份却是公司。事实上铁科院从2000年就开始由事业单位转制为企业单位。如今发展成为集科技创新、技术服务、成果转化、咨询监理、检测认证、人才培养等业务为一体的大型科技型企业。院属全资公司32个、控股公司7个。
据记者所知,这些公司包括北京中铁科新材料技术有限公司、北京纵横机电技术开发公司、北京市铁锋建筑工程技术开发公司、北京中铁科节能环保新技术有限公司、北京华横新技术开发公司和北京经纬信息技术公司。
尤其以后者北京经纬信息技术公司最为出名。经纬成立于1992年8月,是从事计算机及信息技术在铁路、公路、城市轨道交通等行业上应用的专业研究所和科技型企业。大众之所以熟悉经纬,是从铁路客运服务系统开始,饱受争议的中国铁路客户服务中心网站(即俗称的12306网)便是经纬开发的。
公司化运营的铁科院,一方面从铁道部承接科研项目,另一方面因与铁道部的密切关系,得到了许多铁道部购买服务的合同。比如每当新的铁路线路在正式开通之前的联调联试工作,必然是交给铁科院来完成。此外,该院设计的客票系统、客票监控系统,路局级铁路客运营销辅助决策系统等等,也都是铁道部乃至各铁路局必然采购的项目。
事实上,铁科院拥有强大的产品体系,整个铁路上的产品,相当部分出自铁科院自己的公司。
正因为产融结合的路径尝试得比较成功,铁道部的消息人士向记者表示,目前铁科院已经自负盈亏,运营效益也不错。对于这个消息,铁科院不愿向记者证实,也不愿透露去年的运营情况。铁道部财政司副司长张群则向记者表示,铁道部确实没有再向铁科院拨款,所有的服务都是如常规一样通过招投标来采购,铁科院也是通过这种招投标路径获取铁道部的款项。
未来定位?
“因为这家公司比较特殊,也有可能直接隶属于交通部旗下,部分运营内容则分拆独立成公司运营。”
铁科院的好日子,未来是否还能持续?
按照国务院对中国铁路总公司筹建的批复方案,原铁道部所属18个铁路局、3个专业运输公司及其他企业的权益作为国有资本,将装入中国铁路总公司。
由于这一粗放的方案并没有明确指出“其他公司”所指的是哪些公司,而铁道部旗下只有三家企业,分别为铁科院、中国铁路建设投资公司和铁道第三勘察设计院集团公司。
铁道部内部人士认为,中铁建投资公司的去向很明确,肯定划归中国铁路总公司,但是铁科院就比较难说。3月20日,铁科院答复记者称,目前暂未有文件明确该院的归属。
不过在北方交通大学教授赵坚看来,不出意外的话,铁科院应该会归属中国铁路总公司,因为在公司内部保留企业性质,有利于铁科院的产研融合。产研融合本来就是铁科院公司化的目的,铁道部应该不会放弃这条科研产业化的路径。
另一铁路业内专家指出,铁路改革既然已经开始,铁道部的管理职能与运营职能分拆,则铁科院原本代替铁道部执行的各种行政职能,都应该剥离交还给未来的中国铁路总局。所以,如果铁科院保留公司化运营,则铁道部需要补全各种认证、检测等服务标准,或者引入更多第三方机构提供服务,否则,则有利益输送之嫌。
据记者了解,事实上铁道部也已经于去年开始了相关的工作,比如铁路产品认证工作向第三方认证机构开放,不再由铁科院一家独大。
赵坚表示,目前国务院为了让铁路改革平稳推进,笼统地将铁路的运营资产放到中国铁路总公司的旗下,完成政企分开的任务。但是这种改革并没有真正解决铁路的垄断问题,没能真正引进市场机制,激活铁路的活力。因此,此后,中国铁路总公司很可能会进一步重组,届时,铁科院也极可能会独立出来,单独成立集团公司。
“因为这家公司比较特殊,也有可能直接隶属于交通部旗下,部分运营内容则分拆独立成公司运营。”接近铁道部的人士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