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案发生后，警方在嫌疑人死亡现场拉起警戒线。 图/CFP

据新华社电 河北省公安厅9日通报，发生于8日深夜至9日凌晨的河北肃宁县付佐乡西石堡村枪击案共造成2名村民、2名民警死亡，另有3名群众、2名民警受伤。犯罪嫌疑人刘双瑞也已死亡。

据介绍，8日深夜，肃宁县付佐乡西石堡村发生一起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刘双瑞持双管猎枪先后打死同村村民2人、打伤3人。在抓捕嫌疑人过程中，肃宁县公安局政委薛永清、辅警袁帅被犯罪嫌疑人枪击致伤，经抢救无效牺牲，另有2名民警受伤。警方将犯罪嫌疑人刘双瑞围堵在其老宅院内。9日凌晨5时许，发现犯罪嫌疑人刘双瑞死亡。

目前此案正在全力勘查和侦办，受伤的3名群众和2名民警正在医院紧急救治。

【现场还原】

把受害人喊出来，然后开枪

记者采访多位村民和民警，对案发经过进行还原。

多位村民介绍，8日晚11点多，刘双瑞先到了村民刘新愿的家中。

刘双瑞住在西石堡村村子中央的一条街南边，刘新愿住在同一条街的北边，两家距离不到200米。

刘新愿的家人介绍，当晚11点多，刘双瑞在家门口喊刘新愿的名字，刘新愿拿着手电筒出去后，被枪击，刘新愿爬梯子上房呼救，后来死在自己家的院子里。

刘新愿的二哥刘玉民得到消息后，赶到事发现场，被刘双瑞枪击。

刘新愿的邻居刘金山是第三个受害者。

6月8日晚11点多，已经入睡的刘金山和妻子刘会香听到有人隔着院墙喊刘金山的名字，“金山，出来一下”。刘金山以为村子里出了什么事，穿了衣服走出去。

约5分钟后，留在房内的刘会香听到两声略显沉闷的声音，有人扯着嗓子大喊“啊”，声音拖得很长。刘会香听出来，这是刘金山的声音。

她跑出门去，看见刘金山躺在房子东北方向的一间小屋门口，后背和右手臂很多血。

刘金山说：小瑞把我打了。

刘会香转身，发现一个黑色的背影顺着街道向西走去，手里拎着约1米长的东西。

向西走去的刘双瑞又折返回来，走向村子的东北角，拐向了刘广春的家中。

70多岁的刘广春死亡；妻子李素霞头部和肺部各中一枪，身负重伤。

【抓捕经过】

两小时内两次枪战

从刘广春家里出来后，刘双瑞沿着街道继续向东，跑向了距离刘广春家约200米的自己的老宅。

据刘双瑞的邻居李金栋介绍，两年多前，刘双瑞搬去了现在的房子，就再也没有住过这里。

记者注意到，刘双瑞的老宅是一所破败的房子，由于长久无人居住，长满了杂草。

在房门西侧，有一把生锈的梯子，房子的墙上仍有淌下来的血迹，门口有一摊明显的血迹。

6月9日深夜，李金栋和老伴儿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他们听到有人大声喊“站住”，接着响起一阵密集的像放鞭炮一样的声音，“持续了4、5分钟”。

李金栋打开灯，看了一下，凌晨3点钟。

早上5点钟，李金栋的儿子李争强给他打来电话，“爹，你和娘别出门，村里出事儿了，把门关好。”

李金栋走到院子里，抬头发现，有3个拿着手枪的警察站在刘双瑞老房子的房顶上，正在搜寻什么。

肃宁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杨春洋在接受央视采访时说，接到警情后警方立即对犯罪嫌疑人刘双瑞进行搜索、布控和围堵，大约凌晨三点，犯罪嫌疑人刘双瑞被民警围堵在老宅里时，突然袭击，两名民警受伤，一民警送医过程中死亡。考虑到天黑不利于搜捕，警方决定天亮后继续展开行动。凌晨五点左右，多名民警对刘双瑞的藏身之处继续围捕，躲在暗处的刘双瑞突然开枪，肃宁县公安局政委薛永清和另一名民警被击中，薛永清当场牺牲。民警对刘双瑞的藏身之处进行射击，随后发现刘双瑞在老宅子的房顶已经死亡。

对于犯罪嫌疑人刘双瑞是被击毙还是自杀，杨春洋表示“正在对其进行尸检，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

■伤者讲述

后背就像被泼了开水一样剧痛

昨日晚8点，在301医院急诊观察区，50多岁的刘玉民躺在靠门的病床上休息，经过抢救，目前刘玉民伤情稳定，正在留院观察。

“他(刘双瑞)就是疯子。”妻子坐在病床边为他整理着被子，不停地重复这句话。8日晚11时许，在刘玉民骑自行车赶往弟弟刘新愿家的途中，背部中两枪。随后他被送到保定就医，之后转到北京301医院。

由于背部和左耳处中枪，刘玉民大部分时间都侧躺在病床上，说话时有些吃力。“我弟弟家和刘双瑞家是对门，半夜电话响，说刘双瑞家一直砰砰响，让我过去看看。”刘玉民说，接到电话后，他只穿一条短裤就骑上自行车向弟弟家赶去，没想到半路遭到伏击。

刘玉民介绍，他并不知道刘双瑞躲在哪里，只听到背后“砰砰”两声闷响，后背就像被泼了开水一样剧痛，他从自行车上摔下去，倒在了路边。

家人并未告诉刘玉民村里有几人死伤，只告诉他刘双瑞已经死了。“恶有恶报。”刘玉民轻声说。

■疑点

1、是否精神病尚未证实

6月9日凌晨4点多钟，天刚蒙蒙亮，包括刘金山的妻子刘会香在内的几乎所有村民都听到村支书李铁路的声音，他在村里的大喇叭中通知：刘双瑞犯病了，打死人了。大家都关好门。谁都不要出来。

事发后，付佐乡政府发布了一个通稿，称刘双瑞55岁，长期患有精神分裂症。

在村子里，所有村民都知道刘双瑞有精神病。村民中流传最广的一个说法是，他犯病的时候，提着一把刀，“恨不得杀人。”但村民都没有见过刘双瑞犯病，也没有见过他提着刀。有村民称，刘平时脾气古怪，偶尔会与人打架。

67岁的刘小菊经常去刘双瑞家里串门，但没有见到刘双瑞犯病，他的老婆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刘小菊记得，有一次，他见到刘双瑞与平常不太一样，“低着头，唠唠叨叨说话，但听不清说什么。”

刘小菊见过他吃药，一大把白色小药片，喝口水，仰脖子咽下去。刘小菊就此猜测那是治疗神经方面的药物。

沧州市公安局在事后发布的消息中称，针对个别村民称犯罪嫌疑人刘双瑞是精神病人的说法，目前警方正在查证中，尚未证实。

2、作案动机未明

新京报记者采访的至少10位村民都没有听说刘双瑞与被枪击者有积怨。

“不知道有什么仇怨，他住在村西头，但是受伤的多是村东头的人。”

刘金山的妻子刘会香至今觉得莫名其妙，他们与刘双瑞两家平常走动，关系不错。

在301医院接受救治的刘玉民也想不到为什么会被刘双瑞枪击。“根本没什么交流，哪会有矛盾。”两家在村里相聚近百米，算是离得比较近，但是也很少走动。

多位村民介绍，刘双瑞一米七左右，胖乎乎的，有三个女儿，均已婚。村民介绍，刘双瑞曾在肃宁县杂技团待过，后来被辞退，但原因未知。

9日下午，一男子用一辆电动车到刘双瑞家里拉走了一些物品，随后将门锁上。没有与任何人说话。村民说，此人是刘双瑞的亲戚。

沧州市公安局在事后发布的消息，称刘双瑞的作案动机警方尚在深入调查。同时，对于涉案枪支来源，警方正在加紧追查中。

采写/新京报记者 周清树 (微博) 范春旭 鲁千国

事实+

精神病患者杀人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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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法不负刑事责任的精神病人的强制医疗程序是《刑事诉讼法》修订后新增的特别程序。新《刑事诉讼法》第二百八十四条规定：实施暴力行为，危害公共安全或者严重危害公民人身安全，经法定程序鉴定依法不负刑事责任的精神病人，有继续危害社会可能的，可以予以强制医疗。

新《刑事诉讼法》还明确了公安机关对符合强制医疗条件的精神病患者出具强制医疗意见书，由检察机关提出申请，法院作出是否强制医疗的决定；法院在审理案件过程中发现被告人符合强制医疗条件的，也可以作出强作医疗决定。（腾讯新闻综合华商网 (微博)、东北网 (微博)等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