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6月,邬旗下的富瑞特装登陆创业板,融资3.6亿元。从三巨头的扩张行为中,邬品芳看到了LNG市场未来的爆发,也看到了富瑞特装未来的无穷机遇。
【资本论财经网综合】然而,在张家港的公司总部,富瑞特装至今没有自己的办公楼。各事业部的管理部门,自然就坐落在其车间上。公司总部的部门,如财务部、行政部、董事长、总经理办公室等,也分列在各车间。董事长邬品芳出入自己的办公室,走的都不是水泥地板楼梯,而是车间里专用的金属楼梯。
富瑞特装募集来的所有钱都投进生产,在张家港甚至没有办公楼,所有管理人员都在车间办公。因为,“建办公楼的钱够再建一个车间了。”
按照邬品芳的说法,在一个每年增速超过100%的行业,富瑞特装的做法就是,扩大再扩大产能,追上行业增速,尽量少给新进场的竞争者机会。
邬品芳这么做,是为了跟上国内三大石油巨头在LNG领域的狂飙突进。
“本集团认识到目前面临最大的挑战是开发以LNG为燃料的车及船市场,现已制订了2012年开发35,000台车辆的目标,我们将采取有效措施完成此目标。”
这一段话出现在昆仑能源(00135.HK)2011年的年报上。昆仑能源为中石油控股公司,致力于成为中国最大的天然气终端销售企业,近年力推LNG(即“液化天然气”)业务。LNG被昆仑能源及背后的中石油视为“天然气利用的高端市场”。
中石化、中海油自然不甘落后。三大石油公司齐齐在LNG领域布局:分别与英国、澳大利亚、卡塔尔等国签署进口LNG合约;在国内抢港口建设LNG码头和接收站;在北京、江苏、浙江大力推行LNG车
辆。
从三巨头的扩张行为中,邬品芳看到了LNG市场未来的爆发,也看到了富瑞特装未来的无穷机遇。富瑞特装,全称“张家港富瑞特种装备股份有限公司”,主要提供LNG储存、运输、应用一站式解决方案和配套装备,主打车船用LNG应用设备。在这一细分领域,富瑞特装占有超过50%的市场份额。
邬品芳,在富瑞特装成立以前,曾与新疆广汇合作研发LNG设备,在关键的技术上突围不成。但他并不放弃,自己创办富瑞特装,并以其他业务养LNG的研发。在解决技术难题后,又恰好搭上三大巨头的顺风车,他接下来要做的主要是:快跑!
三巨头的经济账
液化天然气,是天然气储存和运输的方式之一,指天然气经过预处理,脱除硫化物、二氧化碳和水等杂质后,常压下深冷至-162摄氏度,这样天然气会变为液态,同时体积缩小为同量气态的1/600。另外两种是管道天然气和压缩天然气。
在管道天然气时代,天然气只能通过管道运输,从生产者的角度,小气田铺设管道不经济;站在使用者的角度,天然气只能在非移动装置上使用。压缩天然气改变了这一局面,但由于压缩天然气只能将体积缩小至初始状态的1/200,移动设备比如车、船要以之为能源的话,那稍微行驶长距离,就必须配备非常大体积的天然气罐。
液化天然气技术的出现和成熟,使天然气作为车船用能源变得更为可行。
技术的进步,只是三大石油公司推动LNG应用的前提条件。它们最大的动力还是因为:做此事有利可图——石油公司卖LNG,比卖管道天然气利润高得多。
国金证券分析师赵乾明在去年8月的一份研究报告中指出,国产陆上天然气出厂价为0.925元/立方米,进口中亚气到岸完税价为每立方米2.05元。
在去年底之前,三大石油公司卖天然气,只是简单的将上述成本加成后出售。加成几何有发改委、物价局“管着”。
去年底,国家发改委在广东省、广西壮族自治区开展天然气价格形成机制改革试点,将天然气的主要定价方法,从以成本加成,改为选取计价基准点和可替代能源品种为参考定价,同时不能超过各地区最高门站价格。广东和广西的最高省门站价格分别为每立方米2.74元和2.57元。这一价格适用于国产陆上和进口管道天然气,也包括进入管道的其他天然气。
以前石油公司卖天然气给燃气公司,就是成本上加一定比例的利润;以后石油公司有更高的自主定价权,但价格不能超过某一上限。所以,三巨头卖管道天然气,目前每立方米不超过3元;而在没进行价格改革的大部分省份,天然气的价格低于这个价位。
简而言之,中石油们卖天然气,图的是薄利多销;但卖LNG,利润高得多。
以广东东莞为例,去年11月起,其车用天然气的价格为每立方米5.3元。据了解,从管道气直接加工为LNG,每立方米的平均成本,也就增加0.5元左右。更何况有些气田本身就无法通过管道运输,只能液化后运输;三大石油公司还会直接从国外进口LNG.
虽然车用天然气的价格一直在涨,但它依然比汽油、柴油经济得多。1标方(即标准气压下的1立方米)天然气的使用效能,约相当于1.2公升汽油或者0.95公升柴油。目前0号柴油和93号汽油的单价,都非常接近每公升8元。
此外,天然气相较煤和石油,还有更为环保、污染更小等优点。再加上国家能源结构的问题,国家能源局规划,“十二五”期间将把天然气在我国能源消费结构中的比重从4%提到8%。
LNG的推广,能带来生产销售者和使用者的双赢,又符合国家能源政策,所以LNG车的爆发性增长在情理之中。阻碍其进一步扩张的,主要是LNG加气站的不足,故目前使用LNG为燃料的车,主要是大卡车、公交车等点对点运输的车辆。同时,三大石油公司,也在着力建设加气站。
2009年、2010年,中石油的天然气产量都占全国产量的七成左右,相形之下,中石化、中海油的份额低得多,所以中石油是三大巨头中最积极推行LNG车的。比如,今年年初,中石油向北京市无偿赠送100辆LNG公交车,其目的也是为了推广LNG车。
富瑞的机会
当三大巨头都在发力推广LNG的使用时,提供LNG储藏和运输设备的富瑞特装,开始大肆扩张产能。
富瑞特装成立于2003年,主要生产低温储运设备,车船用LNG的储运设备是其核心产品。它涉及LNG从生产到销售的每一个环节——从最上游的开采天然气后将其液化的装置、液化后储存的LNG储罐,到LNG车船用气瓶,再到加气站的加气设备。
上述设备中,最为标准化的产品,当属LNG气瓶。在富瑞特装的气瓶事业部生产车间,有一条看似简单的生产线:LNG气瓶分外瓶和内瓶,外瓶和内瓶用的钢板分别被卷成桶状,然后由工人焊接,最后两个瓶套在一起,再装上底部和阀门,完成组装过程。
这么“简单”的流水线,其技术含量在哪里?
富瑞特装董秘张建忠介绍说:“它的关键点在于气瓶的隔热。一旦密封后隔热不好,瓶内温度高于恒定的零下162度时,那液化的天然气就会膨胀乃至汽化。汽化后的天然气体积膨胀,安全阀会动,天然气泄漏出来。这只是静态。汽车在行驶中,气瓶中的LNG会按需汽化为天然气,以作为汽车的燃料;这一过程中,如何确保LNG 收放自如地汽化,并保证瓶内温度恒定,更是难上加难。”
这一技术,富瑞特装2007年才研发成功。好在这一技术成熟后,相关的其他领域也变得容易:LNG储罐只需要储存LNG,比做LNG气瓶容易;LNG加气设备,主要是讲LNG气站中的气(比如装在储罐中)、
快速安全地输送到LNG气瓶中,这一过程维持储罐、气瓶恒温,保持LNG的液态,这一技术跟LNG气瓶行驶中的使用,虽不同但相通。
最难也是最凸显技术的,还是液化装置。液化装置是上游生产商在采气时使用,当场将采出来的天然气液化后,输送入储罐。目前富瑞特装主要做小型液化装置,即日处理30万立方米以下的液化装置。
邬品芳告诉记者,30万立方米以下的撬装式液化装置,主要是美国在生产,国内没人能做。
这一装置并非完全标准化产品,而是需要上游的客户定制。由于不同气田,所储藏的天然气组份不同,所含有的硫、二氧化碳等杂质成分也不同,所以前期处理的结构和工艺也不相同。故这一装置,富瑞特装往往是根据客户的气源情况,完全个性化设计后,再进行生产。生产流程也颇长,短则9个月,长可以达到一年半。
目前富瑞特装一年也就生产两三套液化装置,一台售价几千万。张建忠介绍,二期项目达产后还能再增加一些产能。
邬品芳的时运很好。富瑞特装将这些技术都做得差不多后,就碰到了车船用LNG市场的启动。
张建忠介绍说:“2008年前,以LNG为能源的汽车公告目录的只有几款车型;到2010年底时,有160多个LNG车车型公告。”
据富瑞特装的一位机构投资者介绍,2009年我国只有几十辆LNG车,2010年是6000-7000辆,2011年接近3万辆,今年预计是6万-8万辆。
这些车都要装LNG车瓶;平均新增100辆车,需要配备一个加气站,加气站都要运输LNG的装备。于是,富瑞特装向汽车厂家出售LNG车瓶,向三大石油巨头及大型物流企业出售加气站装置和运输车。
最开始,富瑞特装的LNG车瓶市场占有率高达百分之八九十,但几年后的今天,其市场占有率已经下降到60%。它不是没有在飞速成长,比如2010年,富瑞特装在LNG领域的产能利用率高达117%。但这
个市场成长太快,不断吸引新竞争者加入,它没法吃独食。
在三大巨头着力推广LNG车应用,各大汽车厂商开足马力生产LNG车时,富瑞特装几乎不用做市场推广,只要努力扩张产能。
去年6月,富瑞特装登陆创业板,募资3.6亿元,超募6200万元,预计的2.85亿元固然按原定计划,投入LNG车船用应用设备的生产线扩建。超募的资金也同样投入建车间。